斑胸草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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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7 18:47:00

CéLESTEBOURSIER-MOUGENOT

这个安放文字的地方虽是初初开辟,看展却是一个长久的癖好,且我尤其偏爱非平面展。

此前也写过不少展评,但使用记叙的方式来写,“生声不息SONSARA”的是头一次。

看完展后回望,艺术家塞莱斯特·布谢-穆日诺通过一种非传统的艺术体验方式,使得每一名参观者从进入封闭展馆的那一刻起便成为了他作品的一部分。

因此,抱着分享的目的写这篇展评时,便怀着一种类似剧透的迷之罪恶感。

自由的人很少思考到死,他的智慧,不是死的默念,而是生的沉思。

——斯宾诺莎《伦理学》第四部分

命题67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其实展从穿过一楼入口不久便开始了。连接入口与四楼“正式”展厅的,是两条停运的自动扶梯,同时也是第一件展品编舞choreography。左边的一条布满鹅卵石,只曲折地留出一道,将将容得一人通行;而右边的一条则是空旷的,直截了当的,与普通停运的自动扶梯一般无二。阶梯口的导引人员介绍了这件作品的含意——

在探索艺术发展的上升过程中,你会选择在崎岖的坎坷小道之间手脚并用艰难攀爬,用身体丈量每一寸高度,还是搭乘工业文明的产物,轻轻松松地扶摇直上?

编舞(俯拍)

然而——在我半个身子已没入左侧乱石堆之际,引导人员补了一句——“出于安全考虑,左边这条通道中止(当然也可能是“终止”)对参展游客开放。我们不建议您走左边。”

不知是下意识遵守规则,还是惜命心理作祟,我不假思索地回到了主办方给我们规划好的线路上去。但有趣的是,这件本该让游客自己做出选择的艺术品不仅封杀了它的一半,停运的右边一半同样没有兑现为人省时省力的承诺。气喘吁吁地爬了四层楼后,我隐隐感受到一丝嘲讽。大概现实的情况才是探索艺术的现状。

到了四楼,眼前是一扇玻璃门。推门而入,低鸣的嗡嗡声不绝于耳。仅在入口处有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前方的黑暗里一片氤氲。进门处左手边的白墙上贴着这场展的概要——

Sonsara(生声不息)是一个组合概念。Son是法语声音的意思,即可以通过耳朵感知到的听觉。Samsara,依业轮回,是表示生命流转循环的意思。它的词义包含了人类生前的过去以及死后的永生,每一现实生命,都是秉承过去生命继续而来。故此sonsara正是中文题目所试图表达的生命不息,声响不止。另一方面,也是对于展览现场螺旋形场地的暗喻。

——摘自入口处导览

余下的文字点明了这场展旨在通过运用声音、雕塑、影像、装置等多样的艺术形式,呈现对于“人类如何与人工的自然共存”与“构建一个生态,想象人类之后的世界”两个议题的讨论,引发对于人与非人的非零和博弈的探讨和思考。同时还提示我们即将进入第一个展厅,当然,亦是第二件展品——雾brume。嗡嗡声将引导观众在黑暗中前行,其中的“雾”皆由纯净水液化得来,可以放心进入。

于是从入口的阳光里向着黑暗走一段,“雾”便铺天盖地而来,渐湿渐暗。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陷入彻底的黑暗中时,微光从右侧渗过来提示我转弯,由此便进入了所谓“螺旋形场地”的第二折。感觉走廊的斜坡向下,空间里依旧充斥着嗡嗡声,也依旧是暗的,但有投影仪从黑暗中射出白亮而模糊的光束,在白墙上投下斑驳影像。

撞入眼帘的第一幕乍一看是一只一人高的麻雀的剪影。我伫立在光影之前,小鸟侧身被投在墙上,短而尖的喙微微张合,使人禁不住怀疑这巨大的嗡嗡声中是否淹没了这个空间里它原本的鸣叫。远景迷蒙之中仿佛还有人影憧憧。过了不多时,那小生灵展翅而去,消失在投影画面之中。我便往前,可接下来的一幕幕越发看不真切。

这个展区挺长的,也可能因为身处黑暗而产生了比实际更为漫长的体感。当我不明所以地转到第三折时,终于无比懊悔没有在一楼找到导览手册。后来出去的时候发现手册在检票口外,其实开始时耐心找一找总是能找到的。但当是时,我一点也不想逆着游览方向再上下跑一趟。碰巧同一批进入这个暗室的一对情侣拿了两份,好心地“接济”了我一份。于是借着极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手中的官方“剧透”,原来这些影像均来源于参观者接下来将要参观的其他作品和先于我们进入展览的其他观众。

心里有数后便很想拨开迷雾去一探下一件展品的真面目,于是对将要参观的展品生出一种迫切的期待。

终于,前方变得堂亮,掀起阻隔水雾的塑料门帘后便来到了一个过渡地带——示踪器scanners。巨大的白色氦气球被风扇吹着,忽高忽低地漂浮游移着,每一个气球下绑着的无线麦克风正是上一处嗡嗡声的来源。

示踪器

本来想抓一个固定一下下以便拍照,奈何这样可能会造成破坏被工作人员制止了。

突然受惊七按下的一个抽象的快门

几乎未做更多停留,穿过了这些飘在嗡嗡轰鸣声中的气球,分隔这一区域与下一区域的不再是透明的塑料门帘,一排金属环组合而成的门帘取而代之。分量不轻,挡起来再放下还会铛铛地碰撞震荡。走几步,再得过一层一样的金属分隔,便进入了第四件展品此地入耳fromheretoear。此刻才算是被这场展深深震撼,才切身感受到何为“视觉、触觉与听觉互相交织”,才理解了塞莱斯特所注重的,并非简单地聆听,而是使观众通过对装置的体验把注意力专注在此时此地,感受“被延长的此刻”——

只斑胸草雀(一种比麻雀更小更娇俏的小型鸟)大都三五成群地落在连着音响的乐器上,或啄食金色大钹面上的饲料,或因停驻和移动而使爪子在电吉他弦上撩拨出不规律的震动。所有的、四面八方的音响放大着这一切的震动,构成了一种迷幻的、难以论断能否称为曲调的声音。

两只相依偎的斑胸草雀

斑胸草雀啄食钹上的饲料

当沿着沙地上铺设好的白松木板深入展厅,愈发像是走进了一个明亮livehouse的心脏。

起初抱着一种小心得近乎敬畏的心情一点点挪动,但很快发现这些非人的生灵并不惧怕人类,因此不会因人的靠近而惊飞到空中。偶有几只从各处飞起,快速掠过空中,然后另觅歇脚的新处。或许是因为原先那处的食物少了难吃了,更甚只因在一处蹲得乏味无趣了。当然,这是我的不成熟的揣度。但对于这件作品,塞莱斯特曾这样说:“我始终相信,我们在这里不只是观赏鸟在场地中飞来飞去。而是能感受到,这是属于它们的地方,而人们是作为客人受邀来到这的。”这便是艺术家想要的效果吧。

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于是在此处入耳停留得最久。越是停留,越是接触,越是沉浸,越是欢喜。从我来看,此处是整场展最让人惊喜的所在。这些我不敢称为音乐的声音若非产生于面前,我想任何人都绝不会心生震撼之感的。去除画面,若它仅被单纯地播放,我大概听不过10秒就会焦躁地喊停,“这什么玩意儿!”

塞莱斯特曾说:“现场音乐产生于我们在场的空间和时间,又增强了我们对在场的感受。”真是不能更加赞同了。就比如,人们总是乐于花更多的钱去音乐现场听相同却不一样的歌。写展评的前一天晚上刚去了一支心爱乐队的现场,那些歌词与旋律啊,明明是在线上听了无数遍的,昨晚距他们十几米处重听那些歌时仍如初识模样,还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心潮激荡。一个道理。

离开此处入耳同进来时一样得撩两道金属帘子,然后一转再向下,便来到了另一个过渡的空间——从plex。艺术家将主体为水池水和白色瓷碗的最后一件展品趋势clinamen的实时监控录像进行处理,投射到近似于立方体的既定空间之中,白色瓷碗以一种更加抽象的、白色气泡的形象,在墙面、地面和天花板上缓缓移动。

年,塞莱斯特在保拉·库珀画廊第一次展出了这件声音装置。他用电线圈加热水池,潺潺流水和瓷碗摩擦的声音经由麦克风放大后,在展览空间内创造出一个流动与静止共存、人工与自然交汇的生态系统。

——来自网络

最后来到一楼的趋势。关于它,我这儿没什么可多说的,只觉这二百只大小不一的瓷碗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空灵的声音,很适合用作闭目冥想的背景音乐。于是便这样做了。

偷拍by我的一位直男朋友

官宣中说道,

艺术家通过运用声音、视觉与生态环境三者的混淆,为观众绘制了一个细腻的、稍纵即逝的,超然于是的梦,同时也冷酷的提醒着每一位观众“人类如何与人工的自然共存”。

每一个展厅中每个人的呼吸声与走动声都和装置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这样的互动仿佛就是人类与非人类之间关系的缩影。

在这一场关于声音的展中,一切的一切并不能被文字和图像记录所淋漓地描摹穷尽。我们唯有如塞莱斯特所期许的那样浸入其中去体验,身临其境去关照,才能真正领略不息声音的无穷魅力。

明明是10月最后一天看的展

展评生生拖了一周才写

真是无话可说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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